
回来的日子里,作息的节律有一些紊乱,不由自主地总是会“熬”到深夜以后,然后第二日又久久地醒不来。每次一回到这个房子里,总会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节律当中。身体在适应之下的反馈,是嗜睡,一天到晚,总是想着去睡上一觉,哪怕是吃过晚饭之后的七八点钟。
在家的日子,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单调或者无聊的。爹妈一日里的大多数时间,都贡献给了厨房,总是上一顿刚吃完,就开始询问下一顿该吃啥。这还只是一日两餐的节奏,如果恢复成工作日里的三餐的话,他们估计会更加忙碌。
我跟弟弟能做的不多,除了实在闲得无聊,也上厨房忙活出一两道菜之外,基本上也发挥不出来什么价值和作用。或者说,我俩的价值就是在那里待着,像两只小猪一般等着被投喂就好了。
节律的紊乱之下,有一个典型的“负反馈”机制,就是啥事儿都有点儿懒得干。本来想着下午带着老妈出去逛一逛,看个贺岁电影啥的,结果这点儿小火苗,轻而易举地就被我弟“打麻将”的提议压了下去。
从 2020 年开始,我们一家人的春节似乎就没有完整团圆过。2020 年我出国了,2021 年怕防疫政策的影响我没回来,2022 年我弟辞了职要去上海,春节期间自己找了个临时的工作天天从中午上班到半夜,2023 年他在春节期间阳了没能回来,2024 年赶上了一个工作也耽搁了回乡的行程。我们这一家人,也就是今年才终于过了个团圆年。家里的麻将牌在这些年里,除了每年有朋友来家里拜年之外,基本上没能在家中施展出“拳脚”。
我妈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我也万没想到,上一回我们聚在一起打牌,竟然也是五六年之前的事情了。我自己是真没觉得相离那么久,可时间的确如白驹过隙,快到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年之后,我对打麻将这件事儿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有那般的热情了。可能在我的生活里,它本来也不是最主要的娱乐方式,更何况我现在有更多取悦与满足自己的途径,而且打麻将这个事儿吧,真想攒出来四个人的局,总不如那般容易。
大年初一,总得有一些仪式感。家中老人过世的缘故,按风俗这之后的三年里,我们是不能去其他人的家中串门拜年的,别人同样也不能来我们家里。我想了想,打麻将的确是一种一家人一起参与的众乐乐的最佳打开方式。
太原的麻将玩儿法,叫「立四」,顾名思义,就是起头的四张牌,需要码在前方,后面的牌需要往这前面立着的四张牌上“靠”,除了碰和杠,这四张牌在“运作”的过程当中是不可以像其他牌一样随意换牌的,而听牌的动作,则需要从立着的这四张牌里出,不听不胡。大概的打法就是这个样子,有的地方大家会再增加难度,会在“立四”的基础上强制要求“缺一门”。
我们家一般都是玩儿最基础版的“立四”,每人起手分 10 张扑克牌,一张代表一块钱。每一局输赢的基础都是一张扑克牌,没有点炮全包一说,只要是点胡的,所有人都出钱,庄家翻倍,自摸在这个基础上再翻倍。没有什么赌博的性质,基本上就图一个乐。玩儿一下午也不一定能输赢几个钱。就像今天,里外里可能也就是二三十块钱的上限。
我觉得,一家人在一起,的确还是要有一些一起做的事情。这年头,无论在什么地方,大家都是人手一台手机,手机拥有者的年岁也越来越小。大家明里好像是团聚在一起过年,但实际上常常又是各自在玩儿各自的手机。你刷你的短视频,我玩儿我的斗地主,他聊他的闲天儿,我其实也觉得玩儿手机特别的无聊,但的确也只能如此。
打麻将这个活动,对于非资深爱好者而言,也是一种精神力和体力的双重考验。一坐一下午,老腰受不了。一路记牌,也不见得能顺利胡牌,最后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怪不得真的有科学家说,打麻将能有效预防“老年痴呆”,因为确实得动脑子。但我这个人吧,在我不擅长或不那么爱好的领域里动脑子,可能真只是一种单纯的脑力消耗了。
只不过,一家人可以齐齐整整地在一起玩儿,本就是一种有效的沟通和交流,我自己把它比喻成“家庭团建”,自始至终,它仍是愉悦和快乐的。单这一点,就比一家四口分坐在沙发的各个角落里,各自玩着各自的手机要有趣得多。
工作当中一日有一日的重点,生活里每天安排一种仪式,都能让自己在这一天里洒脱且尽兴。不说了,今儿“熬”不动了,各位看官,新年快乐,且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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