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周跟娟妹的会面,补充了我很多想法上的“缺漏”,其中包括一个算是自我评价上的补足。娟妹说,她愿意把她全部“身家”交托给我管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觉得我身上有股子「书生气」。她说:
“就像我向你咨询,如果下一步我想要做‘多篮子’的保险资产配置的话,你会推荐其他谁家的产品时,你刚才向我推荐的两家(某平或某宏),其实都不是我们普世认知里的大公司,而是你经过研究认为经营更稳健的公司。而我问你某邦是否可以投,你也并没有说它不好,而是秉着自己的看重与坚持表达出自己的‘看不上’。
“这让我觉得,你对于事情的看法有自己的判断原则,有自己的思考与认知标准,也有你帮助客户判断好与坏的底线和坚持。而我觉得这特别好,你有一股子「书生气」,有你自己觉得骄傲的地方。”
大致的转述逻辑如此,承蒙娟妹看得起,说出来了这么一大段的夸赞的话,但的确,关于「书生气」的点,着实戳中了当下的我,那一刻我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懂我的人,并且终于有一个人会觉得,「书生意气」不是一件坏的事,而是一个值得称道的特质。
的确,我在很多观点上的坚持,在太多人的眼里,过于「书生气」。我的很多朋友甚至会很直言不讳地表达,为什么三十郎当岁的年纪,还能这么“自我”地坚持奉行这一套在普罗大众的眼里看来,那么不值钱的原则或者底线?年轻时的我,时常会去解释一番,我想要用语言的力量来说服更多的人,认同或赞同我的观点。但现在的我,其实已经有了不小的转变,因为我不再那么愿意去说服谁谁谁来认可,因为当我发现,一个人的价值体系建立之后,其坚固程度远比我想象的要高。回观到我自己身上来说,我说服不了他们就如他们说服不了我一样。所以,大概真的是从 30 岁前后的时间开始,我不再过多地“劝说”,其实也不再在言语说过多解释与表达这一块的事情,而是交由任意对面的这个客体来判断,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好。如果你有好奇,那我就跟你探讨一番,如果你觉得无所谓,我们只就事论事即可。
我的确有自己的“傲气”在,但我也知道,我也无法真的做到「不为五斗米折腰」。养活自己,是作为一名社会人的基本素养,但在这之上,什么钱该挣什么钱不该挣,总还是应当有所区分。如果说,一个人必须要成为什么东西的“奴隶”的话,我以为,只能屈服在自己的价值观之下,无所其他。我之所以是我,你之所以是你,我与你本不同但也终将不同的核心之处,只能存在于「价值观」之中。「价值观」当然可以不同,但不可毫无底线。
我有时候会发现,我与一些曾经的旧友,越走越远。缘起当初,总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欣赏,而这份对对方的欣赏里,一定存在着某一种不妥协的「坚持」的内核。但时移世易,或许,我们身上都有一些特质与原先彼此看重的地方,产生了偏移。我能回想到的我的一些曾经的朋友,或许都发生了他们曾经珍视、在意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原则”的事情上的转变。在我的眼里,他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判若两人」了。我不喜欢评判,因为这些变化没有对或错,它们多数与生活本源的物质压力,有所关联。人的社会属性在不断地变化之中,只养活自己和要养活一大家子人,终归是两码事。但同样,我总会有一种深深的惋惜,惋惜自己看到的那一份纯粹,从一个人身上渐渐隐匿消失。老人常说,这叫成长,而我心里却总想说:去 TMD 成长!
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再坚守自己心底里认为正确的东西,只因为身处泥沼而逐渐妥协并同流合污,我们如何教导自己的下一代,坚守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呢?我认为不能。
当然,我也并不知道我自己所保留的那一种坚持,可以维持到人生的哪个阶段,但至少当下的我,依然认为,那是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作为一个“人”本身的内核的存在。或许在当下的这个社会上,我是一个怪诞的少数者,但即便从功利的角度论,沦为“大多数”也将意味着放弃了真正被看见的机会。
一个人之于这个世界的价值(包含自己),一定不是沦为相同,一定是葆有不同,只有不同才能给世界创造新变量。我愿意把我心中所想,内心所坚定不移坚持的东西,称之为我的理想。但我想,当今这个世界上的人,多数都已经没有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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