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对自我的观察,来自于「忙碌」(或忙叨)与「思考」两个维度的关系。
比如今天,即便跟我的老同学的会面因为彼此感冒而延期,却依然没能让这一日的时间紧张程度有所疏解。从 9 点钟到公司的那一刻起,到晚上 8 点的活动会议散局止,这一天的日子里,也就午饭的时间里,多晃悠了几分钟。但当我回到家中,准备今天的写作时,猛然发现,今天居然没有留下任何想要书写的选题内容。而以往的习惯是,每每有所启发有所畅想的时候,我都会把那个时刻的想法记录下来,供夜晚的自己回忆、联想与思索,并组织成可能并不成熟的文字,记录下来。但今天,我的手机记事的窗口里,除了一两条工作备忘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内容的痕迹。
「忙碌」这种状态,我认为只要在人可以承受的安全阈值内,它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对于多数以工作为实现自我价值的人而言,「忙碌」换来的是自我评价体系里,对于自己的认可——“我”这一日没有白过——它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正反馈。但它的弊端,也显而易见,因为忙碌是对有限时间的大量消耗,那些你原本想要给自己留有时间余地去做的事情,可能会被压缩到虚无的地步。我们知道,「忙碌」是应对当下的生活或物质需求,而那些「要去做的事情」,才是对未来的投资。这其中,「思考」以及「将思考转化为现实」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内容。当然,「思考」还有个前提是,你还得有时间来获得有效知识或信息的输入才可以。
我的绝大多数日常思考,总体来自于两个方向,一个是我在通勤路上从书中读到的内容引发的联想,一个是在日常工作和生活里,看到的问题或是现象。最经常发生的情况是,往往是二者相结合的场景。
就比如说,早上我在《沉默的大多数》里,读到了王小波的一个社会性结论,意思是为什么中国的公共区域,比如街道、楼道、街面以及胡同里,总是肮脏不堪——虽然他说的是 90 年代的北京,但完全也适用于好像有改观之后的现在——是因为国人的意识里「只管糟蹋不管收拾」。所有的环境问题,不是来自于工业,也不来自于农业,而来自于人。当我晚上下了地铁经过地下通道的时候,发现了通道口到处散落的尽是地铁站给乘客们发放的一次性雨衣的包装袋。这不就是典型的「只管糟蹋不管收拾」么?
我家对面的那户人家,自从换了住户,每天能往楼道里送出来几大包垃圾,却总不及时扔掉。炎炎夏日里,垃圾“沤”在楼道里一晚,足以“发酵”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有时,他们的垃圾袋因为密封性不好,还会漏出来点什么不明液体,即便垃圾扔掉了,依然会在地面上留下让人恶心的印记。
而垃圾分类,又是更大层面的社会性问题。每每宣传起来,雷声大、雨点小。我印象里,也就疫情期间,通州突发性地搞了一阵子分类的监督和普及,下楼扔个垃圾,监督员还要“指挥”你半天,可没过多长时间又不了了之。明明“厨余”、“可回收”和“其他”是三个明确的分类依据——已经比其他做的好的国家少了很多类别了——但现实却是即便你分出类来,你都没地儿可以分而扔之。虽然垃圾最后都会被清理走,小区的环境能有所维护,可它们带给大自然的污染却并不可能消失,最后还不是得人类尝受恶果收拾残局么?说到底,它不就还是来自于我们「只管糟蹋不管收拾」的不作为么?
这个过程就是「思考」。思考带来的是意识和认知,有了意识或认知,就可以促进实践上的作为与改变,自己的身体力行从而可以影响到周围的其他人。别小看这个微乎其微的过程,社会环境的影响与变化,一定是由点及面的,非一蹴而就的,而没有这些点,哪儿来的面?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没有铺垫的立时的翻盘。
我是认为,不思考,人不可能获得进步。不论是对于群体还是个体而言,都是必然的事情。群体的思考影响是社会面、历史面、生态面的正向发展,个体的思考影响的是自我的职业规划、个体成长和家庭幸福。由此,最终我们才可能迎来一个人们不狭隘、社会不封闭的历史图景。当然,不可否认,那是另一种乌托邦的存在。
所以,即便再忙碌的日常里,都应该为自己的大脑留一段空白的时间间隙出来,供它休养,供它思考,任意识萌芽,任认知成长。你不给它留时间,它也就不可能给你创造新的人生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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