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晚些时候,去看了久违了两年的中医张大夫。人看中医也有一种信仰,就是你信任过一个大夫,同时让你有过不错的治疗体验,那么你就很容易迷信Ta。
张大夫对我来说算是一种“迷信”,当年没有任何阻碍的无条件相信,到现在轻易很难相信其他医师,但到他这里还是说啥就是啥。或许这跟买保险是一样的,有时候“药”是一样的,可能“针灸”的手段也是一样的,但就是因为人不同,所以“信仰”有差。
归根到底,这也是一门「信任」的艺术、「信任」的生意。一体两面的是,「信任」的生意往往是最难做的,但一旦做成,出单率、复购率和客单价,往往又是最高的。就像张大夫的诊费在我看来已经飞上天了,可他依然不缺患者;即便是我,掏这个钱让我觉得“肉疼”,我也宁愿让他帮我诊治一番。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不是,但针灸之后的效果立竿见影。或许是他看我调整亚健康的诉求强烈,用针狠了一些,但这也是一种医生对老患者的信任:我可以对你的治疗狠一些。
躺在针灸床上的那半个小时里,医生让我休息,我也很想睡上一觉——尽管中午饭后我就一直在嘟囔着怎么能舒舒服服找个地儿躺着安睡一会儿——当条件具备了,两个胳膊也因为扎针不得动弹,恰逢最好的不被分散注意力不被手机打扰的难得的时刻,我却反而睡不着了。
扎针前,我刚回复了两个人的信息,还没来得及等来他们的回信,我便被“钉”在了床上。手机在身边嗡嗡震动,我一边想着赶紧把未尽的事情了结,一边又担心,网络那一头的人别着急到拨电话过来,接不着是确定的,但搅扰到我自己的心情和情绪,也是确定的。
最后,电话并没有响起来,可影响还是依旧发生了。我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发现这一针扎得恰到好处,胳膊稍微用力,就感觉肌肉弹动银针触碰到了麻筋,一阵发麻,我便又不得不强制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下来。
于是,便形成了一个很微妙、矛盾又很吊诡的状态:一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身体完全放松,情绪完全混乱,精神高度紧张;而被针灸的这个人,是为了来调理自己的亚健康。这怎么看,不用医生都能明白,这个人的亚健康到底源自哪儿。
不过,内心的挣扎最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中间,张大夫进来醒针的时候,听我说没感觉便可能微微施了力,肚皮穴位的反应便立刻被激活,剩余的那十五分钟里,那些肚囊里好似淤堵的东西,一下子就运化了起来。但人不能妄动,连呼吸都变得浅了,因为肚皮一旦吃力上鼓,便会与针的力道相冲,产生轻微但持久的阵痛感。
疼痛绝对是转移注意力的最佳方式,我因为这个疼痛感,精神终于放下了嗡嗡作响的手机,而转移到了肚皮的每一个被扎了针的穴位上,以及自己一起一伏的呼吸里。关注的重点产生了偏移,情绪和精神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脑袋进入到了一种半梦半醒的虚幻场景里。可能,这就是由内而外彻底的放松吧。
针被拔出之后的那几分钟里,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依旧闭着双眼没有起身。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原来,关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将注意力真正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是那样一种松弛的感觉。怪不得,那么多专家、博主、作家说,呼吸和睡眠是最好的养生方式。
果然,身体是需要被认识和感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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