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妈妈,昨儿夜里给我发来了问候,其中有一句,本意是希望我早睡,但说出来的时候,却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大致原话是这么说的:
“别每天都熬那么晚,对肝不好。实在写不出来,就别硬努着写。”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那么一个最关注我的人,冠亚军基本上只能在我爹和我妈之间诞生。我爹是我公众号的铁粉,常年霸榜最常读榜第二名(第一名是自恋的我自己)。我妈没关注公众号,但关注着我的朋友圈,以及我发朋友圈的时间。她会说上面那段话的原因,大抵也是通过我每次写完文章,分享到朋友圈的时间来判断的,因为最近这一两周,我文章更新的时间,总在午夜前后的时刻。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会觉得我是不是思绪枯竭,所以只是像为了完成任务一样,为了写而写?
我妈说的,不完全有错。我中间的确经历了几天的选题困难期,那几日在奔忙于工作上的事情,一日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缝隙”可言。忙乱的日子里,没有时间关注自己,也无力去观察别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那一刻,才会真的去想一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度过了这人生三万天中的一天。尤其是那几周的周一,堪称「写作困难日」。
今天也是个周一,但可能跟今天没能早起有所关联,这一日少了许多“包袱”,也多了一些思绪的余地和空间,于是,今天不止有得写,而且还列了三四个想要分享的事儿。然而一篇的容量,却只够写这最想写的一个。
说起来,最近更文的时间过晚,跟前几日提到的可支配时间缩短有很大的关系。不得不承认,最近这几周以来,我陷入到了「时间贫穷」的漩涡里。我能掌控的自己的时间,除了十点之后的那两个小时外,所剩无几。晚间的回程,与夜里的休闲时光做了置换,让片刻的休闲时间提前光临。所以,才有了发文时间上的一些变化。
夜间写作,容易上瘾。那是一个在创作上几乎不受约束、不被束缚的时间段,所以如果你是“老读者”的话,其实你不难发现,我最近的写作风格,比以往更洒脱了一些。这种洒脱,既超脱于选题本身,也不再拘泥于所谓的篇幅的约束与发文时间的限制。所以,最近的文字,没有刻意扩写,也时常写到两三千字的容量。刚开始还总把凌晨 12:00 当作 deadline,常常还没写透,就得着急忙慌地发出来,后来已经不那么在意几点钟发这件事儿了,让文章善始善终,才是头等要紧的事儿。少了约束,就少了许多的紧张。于是乎,最近产出的几篇内容,我都甚是喜欢,无论是在行文上还是一些问题的探索深度上。
我曾有一个动念,一直没能实践,便是尝试看看,自己写的东西,能否通过投稿的渠道,发表在某个刊物上。这是一种对书本本身的天然敬畏,我觉得一篇文字的最高光时刻,就是印刷在某一本书里。
两个月前,一个大学同学给我的朋友圈评论说:
“其实你可以去给某某刊物投个稿。”
这条评论出现在我写完“再游圆明园”的文章之后。于是,我复看了我曾经写过的关于旅行的文章,包括推流了很多的“洛阳之行”的文字。的确,我的旅行记录有我自己的特点,它不止于“旅”本身上,更多的其实写的是自己的“行”。于是,我便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已经成文的洛阳的两篇记述重新整理成一篇完整的新文,然后寻找一个杂志刊物,试着投一投稿子。那会儿,我还专门搜了搜小红书,看了很多投稿的策略和建议,最终根据编辑反馈的及时程度,选定了《山西文学》这本刊物。
然而,所有的一切动作,也就定格在了这个事件节点上,未再往前推进。我意识到了一件对自我挑战巨大的事情,那就是重新去创造一件自己已经创造过的东西。
写作这件事情,在我生命中的价值,与工作还是有所不同。工作本身依靠的重复性的积累,但写作的本质还是一种从零到有的创造过程。一个东西,已经被创造出来,无论它的样貌是美是丑、是好是坏,它已然成为了它当下可以成为的最好的唯一。你说当它完全没存在过,再去循着记忆重新创造一个跟它既同源但不一样又更好的东西出来,这对我来说,基本等同于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高考的那一年,语文作文的题目是「汶川大地震」。而这个主题是我们曾经模拟过,但又觉得太过于“热点”所以不大可能考的作文题。但是,最终考的还是它。在之前的模拟考里,我的这篇作文打了 53 分(满分 60 分),算是我当年的平均水平。而高考写的那一篇,我给自己估了 43 分——算是作文评分标准上的及格线。最后通过总成绩的判断,我的估分大概率也是准确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是因为当时在考场上的我,选择了重写,却没能再重新创造出另一个它来。
「回头路」这件事儿,我实在是没能力叙写。即便是同一个主题,我但凡选择写,也一定是基于不同的思考背景下所作的产物。我很佩服一些文艺大家,但我实在是不具备重新创造的能力。这可能也是我在写作上的最大的弱点。
笔触落到此处的这一刻,我终于放过了自己。如若有一天,我的文字能发表于何处,那一定是早已完成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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