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处在哪里

今天认识了一位新朋友，聊到了一个话题，关于「扬长避短」里的长处与短处的话题。延伸开来，我们进行了另一个话题上的探讨，关于“看到自己的长处”这件事情。

我印象当中，她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让我既感同身受，也印象深刻。大致的意思是说，她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擅长的是什么，但好像做什么事情，也都没有说特别不擅长；长板不一定在哪儿，但短板目前看都不算短。

这个回答，跟我三十岁那年遇到这个问题时的答案颇为相似。在我有限的经历与记忆里，包括学生时期的学习阶段，我的体验类似，我没有什么特别不擅长的东西，但当问我特别擅长什么的时候，我也举不出来一二三个事例。

英文有个词叫 average，中文翻译是“平均”，但在英文的语境里，它经常被用来形容平常、普通、无功无过的情形。我觉得用在自己身上，也很贴切。学生时期，各科学习成绩都平均得还不错，上大学后两年做科研，也平均得获得了一些成果，进入职场以后，每个月的 KPI 和经营绩效，也平均得够好。总之，我的生活场景里，不会出现特别出挑的情形，但基本上也不会出现某一方面拉跨的情况。

我想，生活里其实像我一样的人并不少，只不过在所谓的“平均”上，稍稍微也有一些水平上的区分。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会成为各个方面都平分秋色的人，却没有成为某一方面特别厉害的角色？

这可能跟文初的那个词有一点关系。老祖宗的智慧里，原始的成语是「扬长避短」，但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与认知，却一直是「扬长补短」。这很充分地说明了我们从小的教育环境里所倡导的某一种价值倾向：一个人可以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但一定不能在某一方面特别不如人。所以，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把大量的时间、物质、精力，放到了“补短”这件事儿上。的确，经过几十年的训练，我们确实没什么特别“短”的地方，但当年我们可能很“长”的地方，现在也成为了相对的“短”。

泯然于众人，是张安全牌，但我总认为，是件略显可悲的事情。因为我们的认知将会用更多的时间，被现实扭转、被体验重创；被击碎之后，再次重塑，可能会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当然，也有一些人，没能等来这许多年的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现在做保险这份工作，加速了我的认知重塑的过程，我需要提早找到自己的长处，而它又加快了我找到它的速度。

我跟今天的新朋友说，除了那些常规的擅长之外，我另外一个朋友，也在帮助我发现我的擅长。她说，我特别适合当教练，因为我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能够引发人们去思考的特质。对此，我并不自知。

对面的这位新朋友，随即表达了同感。她说，她是一个在自己想法确定的前提下，能够明确拒绝人的人，但她在今天的谈话当中，两次想要拒绝，却都没能真的表达出来。她说，这是一种能力。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意外，既是反馈上的，也是内容上的。我没有什么高超的提问技巧，但从我的本心上来讲，我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帮助他们能够看到自己。

尼采说，人生本无意义，所以更应该自由地活着。而想要摆脱束缚，可能首先得看到这个束缚是什么，而它束缚住的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