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孝子

原创

我妈住院的第一天,也是手术的前一天,更是我第一次陪护家人的第一天,我戏称为“我当孝子”的第一日。

虽然疾病、住院、手术这件事情,我这辈子都不想家里人遇到,但遇到了,该应对应对,该解决解决,想都是困难,做才是答案——嘿,可真“洗脑”。除去疾病本身之外,陪护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一种颇为新鲜的人生体验。

诞生和成长在这个家庭里,对我来说是幸运的。因为我爹我妈是那种但凡自己能做,绝不麻烦子女的性格的人。当然,他们的倔强里,到目前为止,还有一种不服老的精神在。

但我同样也很高兴的是,他们终于也开始向我们开口“示弱”,他们也终于开始向我们袒露他们的软肋,他们的担忧,他们的害怕。虽然,我还是更喜欢被他们保护的时候,但终于也轮到我们来保护他们的世界了。

我在北京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住院的经历,但因为工作的关系,同时也因为惜命,医院也的确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北京的三甲医院,是我认为京城里不论工作休息日,最热闹的地方,也因此,它甚至是北京节奏最快的地方之一。每一个患者,像是流水线上的物品,每一个医生和护士,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热闹归热闹,但秩序井然。但同样,北京的医院也是我认为气压最低的地方之一。这可能跟全国的疑难杂症都汇聚到北京有关系。

太原的医院,在体感上很不一样。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医疗挤兑,人口没有那么多,且多数来这里三甲的患者,也是下级县市来的,虽然也是“流水线”,但显然这里的气氛不那么凝重,甚至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欢声笑语的场景迸发出来。它让本来是一种痛楚的疾病环境里,加入了不少的色彩。

这让患者和家属在内的许多人,都放松了许多。虽然这只是一个很成熟的小手术,但在入院之前,其实我跟我妈——包括现在的我爸——都处在一个紧张的状态里。

医护人员也是真的不易。我们的管床护士,从一早接待我们入院,到她下班,整整工作了 12 个小时。我肉眼可见的,她几乎没能坐下来过。这些护士也是真的厉害,记得每一床病人,做了什么检查,没做什么检查,什么时间该做什么样的术前准备事项,掐的非常准,且无一遗漏。

管床的大夫,从一早安排完我们入院之后,就一直处在手术模式当中,一直到下午六点才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交代我各种手术注意事项,以及签署手术同意书——对,这也是我人生第一回。

我突然意识到曾经很多同事反反复复分享的那句话:你在疾病面前的选择权不来自于你,而来自于给你签字的那个人。

写下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反倒很平和。因为我除了相信医生之外,在治病这件事情上,我别无其他选择。医生一直在跟我确认,我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该有怎样的问题。他讲的很清楚,而在我的非专业领域里,我也说不出来的一二三。

那一刻,我突然同理了,医生在跟病患家属沟通时的无奈:我有义务跟你说清楚,但我还不得不去应对和解决你随时冒出来的非专业的问题与担忧。嘿,我竟然同理的,不是同为病患家属的这一波人。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如我这般“明事理”的家属的话,这个世界会多了许多的 peace & love 的。

我的另一种底气,说实话,还是来自于钱。

俗话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对于一个个体而言,可能最要命的是这两种情况同时发生——既生了病,又没了钱。这个时候,保险的价值就凸显了。

我自认为我的家庭里做过的目前看来很对的重大决定不多,但赶在我爹妈 55 周岁的时候,给他们上了一份百万医疗险,绝对是最明智的一个稀里糊涂之下的选择——因为过了 55 岁就必须体检,就咱爹妈这种长期“讳疾忌医”既不看病也不体检的性子,但凡体个检,估计想再上一份商业保险就难上加难了。当然,好处就是他们俩没有任何医疗记录,妥妥的健康标准体。

当然,另一个特别对的决定是,我爸妈在他们 53 岁的时候,一次性补交了一笔数额不算小的养老金——这个我很久以前有分享过——这个选择释放了他们与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小的压力。

当然,我想吹嘘我的保险观的还不止这一些,也不只是因为自己干了保险这件事,还因为我们自己享受到了除理赔之外的保险附加服务。比方说,今天上午的全程陪诊。尽管我临时决定回来,单靠我自己的话,也能搞定门诊、入院、术前检查等一系列的事项,但有个陪诊师在跟前,帮我省去了太多在流程上的无效时间投入。我们在中午十二点之前,高效结束了前述的所有动作,所以我们的下午的时间就更加松快,不像其他床一样,着着急急地搞到了夜深的时候。

保单的服务帮到我的,还不止陪诊。我突然想起来,我给爸妈买的医疗险里,去年新升级增加了 7 天陪护的服务,而我还在挣扎于明天术后的第一日,在“端屎把尿”这件事情上,是我硬着头皮上还是“薅”我爹来。在我写这篇文章之前,我刚刚在小程序里提交了服务申请单。这一下子,我立刻没了后顾之忧。

“胡曼黎”说,保险是雪中送炭。现在想想,其实不光是最后的理赔服务上,更是前端的附加服务体验上,解人之所急,才是保险的最大益处。我可以不用,但用时能解我忧,这就是保险给予人的最大选择权。

“吹嘘”了这么多,我想聊聊我爸妈。

今天我妈说,三十六年前,她刨腹产生我的那一天,我爸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赶紧开玩笑问我妈:他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

我妈说她不知道。但我想,那会他还跟我没什么情感上的联结,肯定还是更担心我妈多一些。

今天中午,我爸罕见地给我发来信息,问啥情况。我说已经办理入院了,现在在做术前的各种检查。他又突然问我,中午我妈的饭怎么解决——请注意,他没有问我们的饭怎么解决。

下午的时候,他又问我,我妈的晚餐吃什么?我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医嘱上的要求,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给我妈弄点青菜吃。

临近傍晚,我爹突然发来信息,问我在哪个科室?我拨过去电话才知道,他已经到医院了。我赶紧兴奋地跟我妈说:你老公来看你了!

直到我爸出现的那一刻,我跟他提了今天检查的时候,出现的一些“注意事项”时,我意识到了我其实不该在他面前提起让他更担忧的事情。

晚上,我骑着我爸的小电驴,带他回家。路过小区街口那家小卖部的时候,他让我停了车,说要买瓶酒。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他说,现在心里有点事就容易睡不着觉。

时过境迁,他俩在一起磕磕绊绊地走过快四十年的时光。我的刻板印象里,从来不觉得他俩有多恩爱——当然我的确也不曾感觉到这件事情——可只有这一件事情,让我觉得他俩真的是无法分开的伴侣,也只有这一件事情,让我发觉我爸内心的柔软。

可能正是他俩都是内心柔软的人,我的人生范本里才不得不刻意增加更多坚硬的东西,不然的话,我就会柔软到一塌糊涂。这么想来,我弟也是一样。

一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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